从“蕤(ruí)宾徵(zhǐ)变”探究音乐转调理论
任得泽 石玉
广胜寺位于山西洪洞县东偏北的霍山顶。到了这里你会看到：庙宇迭落，僧尼穿行，松柏挺立，香烟缭绕，一派佛教盛风。整个寺院分上寺和下寺，上寺有闻名全国的金碧辉煌的琉璃飞虹塔；下寺水神庙中有中国戏剧史上最早的元代杂剧《尧都见爱太行散乐中都秀做场》的壁画，另外还有天王殿、弥陀殿和大佛殿等。
在水神庙南边有一水池，俗称“海场”。海场中的水，由霍山之麓的广胜寺山脚下喷发而出，在唐代时，当地百姓用“池满而泄”之水进行灌溉。在当时洪洞县和赵城县还未合并，常因争水而发生械斗，故在唐贞元年间（公元785-804年），官方在渠上安放木格栅栏，将水源三七分。但人们为了争水把木格毁坏。每到耕地需要浇水时候，便争斗不息。直到清朝雍正四年（1727年），官方特铸了十一根铁柱，连成一栅十洞的门槛，门槛的栅栏等平，宽度相等，水的深浅相等，并修建分水亭，在分水亭上写有对联，上联是“分列十柱各正经界”，下联是“水流万年永观波澜”。在分水亭北边有一个拱门，拱门上有四个大字“蕤宾徵变”。这是什么意思呢？笔者曾去过广胜寺四、五次，每次必到分水亭下坐一会，听听那分水亭下潺潺的水歌，在“蕤宾徵变”拱门前追思那古老的乐声。“蕤宾”是中国古代音乐中的黄钟十二律之一律的律名》黄钟十二律是我国古代音乐的律制，它分别是黄钟、大吕、太簇、夹钟、姑冼、仲吕、蕤宾、林钟、夷则、南吕、无射、应钟。十二律分阴阳，分律吕。黄钟、太簇、姑冼、蕤宾、夷则、无射为阳。称为律；大吕、夹钟、仲吕、林钟、南吕、应钟为阴，称为吕。
“蕤宾”是十二律中第七律，是一个特殊的律。说它特殊就特殊在：它的出现并延续意味着音乐的主音将发生变化，音乐是五度相生的，用“蕤宾徵变”的方法不断地进行就能把音乐中的十二个调全都变出来。
黄钟为宫时，经蕤宾徵变，成为林钟宫。
林钟为宫时，经蕤宾徵变，成为太簇宫。
太簇为宫时，经蕤宾徵变，成为南吕宫。
南吕为宫时，经蕤宾徵变，成为姑冼宫。
姑冼为宫时，经蕤宾徵变，成为应钟宫。
应钟为宫时，经蕤宾徵变，成为蕤宾宫。
蕤宾为宫时，经蕤宾徵变，成为大吕宫。
大吕为宫时，经蕤宾徵变，成为夷则宫。
夷则为宫时，经蕤宾徵变，成为夹钟宫。
夹钟为宫时，经蕤宾徵变，成为无射宫。
无射为宫时，经蕤宾徵变，成为仲吕宫。
仲吕为宫时，经蕤宾徵变，成为黄钟宫。
我们不妨把现代音乐和十二律相对照，则不难看出，“蕤宾”相对的是#4，是#F。#F的出现并延续，音乐就从C调转为G调，主音就从“1”转到了“5”了。“1”为宫，“5”为徵，音乐就从主音宫转到主音徵了。依次类推，将变化出D调、A调、E调、B调、#F调、#C调、#G调、#D调、#A调、F调、C调、D调。
十二律 |
黄钟 |
大吕 |
太簇 |
夹钟 |
姑冼 |
仲吕 |
蕤宾 |
林钟 |
夷则 |
南吕 |
无射 |
应钟 |
音名 |
C |
#C |
D |
#D |
E |
F |
#F |
G |
#G |
A |
#A |
B |
简谱 |
1 |
#1 |
2 |
#2 |
3 |
4 |
#4 |
5 |
#5 |
6 |
#6 |
7 |
五音 |
宫 |
|
商 |
|
角 |
清角 |
变徵 |
徵 |
|
羽 |
闰 |
变宫 |
“徵变”这个词在音乐中是没有的，实际是变徵，所谓“徵变”是古人常用的倒置词。
综上所述，音乐中的十二个调都是由“蕤宾徵变”变出来的，和现代音乐中的转调方法完全一致。这充分说明“蕤宾徵变”的科学性、正确性、理论性。可以这样说，这是继“清角为宫”和“变宫为角”已知的转调方法之后，更加科学的转调方法新发现，也是中国音乐史的新发现。
我们无法考证“蕤宾徵变”在中国音乐史上出现的具体时间，但出现在位于山西霍山之麓的广胜寺山脚下的分水亭旁拱门上赫然高悬的“蕤宾徵变”四个字，却是有据可查的。
这里是山西洪洞赵城两个县的地界（现已合并为洪洞县）。曾因争水格斗不息，清朝雍正四年，即公元1727年，官方特铸造了十一根铁柱，连成一栅十洞的栏槛，栏距相等，入水深浅相等，并修建分水亭一座，镶嵌对联于左右。在分水亭北边立一拱门，拱门上便是砖刻工整的“蕤宾徵变”四个大字了。
毋庸置疑，“蕤宾徵变”四个字的出现说明在我国清代的音乐理论中已找到了科学的转调理论，而且其普及程度了得，否则怎么们出现在一个小小的分水亭上。当然我们不排斥作者的有感而发：在《史记·律书》中有这样的记载：“五月也，律中蕤宾。蕤宾者言阴气幼小，故曰蕤，萎阳不用也，故曰宾。”
砖刻“蕤宾徵变”的拱门正式立于清雍正四年农历五月，这可谓作者有感而发之一吧；我国音乐家杜亚雄教授曾在《中国传统乐理》中说到“蕤宾亦为中”，是的，从黄钟到清黄钟，蕤宾为第七律，在十二律中正好居中。作者在这里似有表示当时官员不偏不倚，公正无私之意，这为作者有感而发之二吧！分水亭通过栏槛使水流发生了变化，好比音乐由蕤宾的出现，使音乐调式发生了变化一样，化解了争水的矛盾，这可谓作者有感而发之三吧！
在易经中表示十二个月的消息卦，和十二律是相对应的。卦中“一”代表阳，“——”代表阴。蕤宾是姤卦，是夏至，阴气从根部来，表示作物在这个季节根部开始腐烂，就必须很快收割了，一年中“生长收藏”中的“收”开始了。作者在分水亭上对“蕤宾”做文章，不正寄托了作者对涛涛流水灌溉洪赵大地，必将带来丰收远景的美好愿望吗？这更是作者的有感而发了。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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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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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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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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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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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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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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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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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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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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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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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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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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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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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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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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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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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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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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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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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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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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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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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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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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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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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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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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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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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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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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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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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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蕤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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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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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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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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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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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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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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卦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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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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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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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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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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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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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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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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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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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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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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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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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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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开世界音乐史我们知道：亨德尔生于1685年，肖邦生于1810年，贝得芬生于1776年，柴可夫斯基生于1840年，而洪洞这个拱门出现在1727年，那么，这科学的转调理论孰先孰后就一目了然了。
认识“蕤宾徵变”，深究“蕤宾徵变”，咀嚼和品味“蕤宾徵变”中华文化的伟大，民族文明的深邃，令人神往，发人深思。
用传统文化弹奏出乐符的音乐家——任得泽